# 明星凛 X 黑帮冴
# 纯属个人杏皮的OOC之作,极度脱离现实,会有其他角色出场,人物全部黑化发疯三观不正,千万慎看
# 私心带了自己喜欢的歌(我珍藏的凛冴代餐)
糸师凛的声音在日本乐坛可谓非常独特——他开启天王巨星生涯的敲门砖,就是他自编自唱的一首名为《cross your mind》的歌。
这首歌曲为时年14岁的糸师凛带来的声誉、名望,又及如山一般压下来的沉甸甸的喜爱与期待,对于他这位初出茅庐的新秀而言,其塑造性与毁灭性都属实旗鼓相当。
只消点开当年独家发行这首歌曲的网站界面,人们就会看到页面数以万计的评论当中,被顶上最高位置的那条,赫然是某位日本元老级音乐人的留言:
【这首歌拥有令听众心碎的魔力。在我看来,最深入人心的歌曲,其词作一定要能够引发一种难以名状的疼痛:或许你从来没有经历过低谷,从来没有在人生的某个阶段深陷入求而不得的挣扎,但当你聆听过糸师凛的孤独,你会发现他放进歌曲里的情感之深,甚至会让你产生感同身受的幻觉——在听完他的《cross your mind》之后,我走在路边,看到一块石头都觉得它跟我一样在哭。】
彼年那些资历颇丰的音乐工作者们,在无数个睡不着觉的夜晚,脑袋里塞满的全是有关糸师凛的种种猜测,以及即便郁闷烦躁、也不得不承认这年仅14的小孩确实天赋异禀的嫉妒——他是吃钢琴、喝音符长大的吗?为什么所有字词和旋律都能被他以一种危险的方法安放在最恰到好处的位置?初战告捷之后,糸师凛所住公寓的邮箱几乎每隔半个小时就要清理一次——有那么多人钦佩他、渴望他,同时也有那么多人跃跃欲试想要将他头上那顶过分年轻的皇冠给摘下来。然而面对这喧喧嚷嚷的一切,尚还处在少年阶段的糸师凛,每天都焦虑又绝望地坐在堆满废纸与被磨损的裁纸刀的房间,将所有寄给自己的邮件一封封拆开,撕包装撕到十根手指的指腹皆是划痕,可最终还是很可悲的一无所获:
“......哥哥.......”
是我的影响力还不够吗,是我倾注到歌曲当中的情感,还不足够表现出我的思念和疯疯癫癫的寻找吗——
“为什么你没有看到我呢......”
为什么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说爱我、说喜欢我和期待我,而这些人当中哪一个都不是你——哥哥,你到底在哪里,你能够听得见我想对你说的话吗?
【哐当】
“怎么了小冴,今天不在状态?怎么80KG都没推起来。”
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背心、双手手腕都戴着腕带的糸师冴,闻言冷冰冰地看了在旁边花式引体向上的士道龙圣一眼——他这么快就把威尼斯的麻烦解决了,真不知该夸他还是该骂他——虽然讨厌手下人对自己轻佻地指手画脚,但他对于今天确实不在状态的卧推成绩,没什么话好说。
他径直走到跑步机前开始做有氧——这间位于西班牙马拉加的三层健身房是糸师冴名下的产业,所以哪怕是黑帮成员,明晃晃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甚至几天之前,他们还刚在这里用哑铃敲死了一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中间商。
“你今天流汗都比以前多。”
“这么在乎干净不干净吗,清洁工?那就麻烦你用舌头把地板收拾一下。”
将跑步机的坡度调到最高,糸师冴一边开始加速跑动,一边将耳朵里的蓝牙耳机摘下来丢进面板旁的置物盒里——状态上确实欠那么一点儿,因为糸师冴能够非常明显地察觉到那像水流一般无孔不入、从烦躁的心灵渗透入每寸肌理的疲惫,正为他的双腿带来区别于乳酸分泌的疼痛。
糸师冴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
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对这条人生原则的明确笃定,甚至能够媲美对“地球仍在环绕着太阳公转”这种常识的信任——简言之,即使地球在此刻被踢出太阳系八大行星之列,人们也很难发现糸师冴在做一些找不出确凿理由、既模糊又没有意义的事情。
人类的潜能总是无穷无尽的,这种较量甚至能在宇宙级别的竞技当中夺得优胜——你也不是第一次感觉到有的人比太阳还要灼热,而有的人比远在数亿光年之外的星星还要冰冷吧?
可正是因为糸师冴总能将内心的想法看得如此清晰,他为自己寻找到的怠于训练的理由,才显得格外难以启齿:
“碍事的弟弟......”
即便已经将耳机摘了下来,糸师冴的耳边,也似乎还能听到那首名叫《cross your mind》的歌深情又破碎的旋律:
*I hope it's what you wanted,希望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I've gotta live with the damage done,我只能带着这事后狼藉,继续生活,
But I can't let you go 'cause you're in my blood.但我无法让你离开 你早已融入我血脉。*
他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将5年前听过一遍后就丢进回收站的歌曲重新找出来听——可你是真的不知道吗,糸师冴?你好像只是格外不愿意承认那个简单到致命的理由:
*Tell me, do I ever cross your mind?告诉我吧,我是否闪现在你的脑海,
Do I ever keep you up at night?或是让你整夜难眠?*
如果你连自己的心都看不穿,你又怎么能够做到真的杀死你的敌人?清醒和理智向来是你最重要最拿手的武器,一路走来,是它们代替枪支弹药、近身格斗,帮你摆平了最多的麻烦、干掉了最多的人:
*I've been tryna keep an opеn door,我心门随时为你敞开,
Even though you got the locks on yours.即使你的心上了锁。
Tell mе even after all of this time,告诉我在这一切结束后,
Do I ever cross your mind like you cross mine? Do I?我是否也曾涌上你心头,就像你占据我脑海那样,有吗?
Oh, do I?有吗?有吗。*
否则你以为像你这样缺乏天分、在身体素质上既平庸又无能的小孩,是怎么在黑帮的世界里活着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糸师冴倒也不怪自己会在没必要分心的时候想起糸师凛——毕竟这小崽子现在正躺在自己的公寓里睡大觉。天知道他一个人摸来西班牙找自己的三天里,总计有没有睡过10个小时?
糸师凛对于糸师冴而言,确实是一种极具风险的不安定因素——早在5年之前,那小鬼以超人气歌手的身份走入全世界听众的心里之时,糸师冴就已经尝过他不辞万里带给自己的苦头:
“这种时候还分心?”
士道龙圣......如果不是那家伙当时刚好也在的话,糸师冴怕是早就没有命在每个星期的星期三去沙滩上喂海鸥了。
糸师冴倒没有将士道龙圣当成自己的救命恩人——黑帮的世界是不需要计较恩情的,16岁时自己因为年少稚嫩欠他的一条命,他早在后续五年里连本带利全部还完了。可经此一役之后,他是如此真切地意识到哪怕远在千里之外的地域与时间,他的弟弟糸师凛,也总能或多或少造成自己情绪与专注力上的波动。
他不是没有听过糸师凛的歌——与孤独的歌手咬牙切齿,同时患得患失的猜测不同,糸师冴其实听过糸师凛制作的每一首歌,但这些旋律若非情况特殊,绝不会在糸师冴的脑海里回荡第二次。
不复相见的这么多年里,糸师冴其实一直希望能够从糸师凛的歌声当中,听到抛开悲伤,甚至是完全忘记他还有一个哥哥的明快、开朗的信号——到底要无视你多久、丢下你多久你才能学聪明点儿呢,糸师凛?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就连我都不配叫你生活在无边无际的暗影当中......可你还要在那场大雪里停滞多久?没有了我,你就连一个人简单快乐地生活都做不到吗?我已经代替你去接受了任人摆布的命运,出于我的私心,更出于我是你的哥哥,我从来都非常明确地知道我应该独自承受的东西,永远比你要多。
糸师冴并不是一个绝情的人,他只是习惯将内心深处的想法隐藏起来,因为他明白感情这头野兽,除却会不停地胡搅蛮缠之外根本一无是处——如果真心奉献的爱意能够感动天地的话,他和糸师凛怎么会出生在那样一个混乱不堪的家庭?他们都曾赌上生命去保护对方的安全,然而上帝的眼中从没有公平,反倒是恶魔最青睐同人进行等价交换的蛊惑:
“你的父亲并没有明说你们兄弟两个,究竟谁是那个有天赋的孩子。”
那晚的月亮像是吃人的魔鬼,白生生地露出它深不见底的咽喉,将那句只有糸师冴才能听见的话,不断的、不断地灌输进他本就坦然无畏的心灵:
【做个交易吧,献出你自己——让他们不要再将肮脏的爪牙伸到糸师凛面前。】
“是我。”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还不断闪现出约莫三个月前,那场唯有他和已逝的父亲还记得的血腥惨剧——他和糸师凛,没想到竟然是年纪更为幼小的后者最先举起刀来,展现出他血液里魔鬼赐予的天赋:
【谁也不能伤害哥哥......想杀哥哥的人,都去死吧......】
“他只是个7岁的小屁孩,他能懂什么?”
往后面对无数次颠沛流离、九死一生的险境,糸师冴也曾经感叹过,即便他能够做到冷血、无情,甚至能做到逐渐模糊了善恶的边界以达成完美的自我和解,他也依然做不到像当年只有7岁的糸师凛那样,将每一丝袭来身边的杀意无比精准、彻底地粉碎。
他毫无疑问才是那个天生就适合杀人见血的人。
如果当年,是糸师凛作为家族或说赎罪、又或说抵债的“继承人”,被带入黑帮遍地尸山骸谷的世界,他会不会,过得比现在稍微幸福一点呢?在察觉到自己竟然冒出这种荒诞不经的念头之后,糸师冴兀得感觉很恶心:每一次情绪产生波动的时候,他都会体会到这种被标定为“错误”的不协调感。
他的血真的已经冷却太久了,毕竟他见过那么多叛徒、那么多尸体,甚至是那么多失去家人后彻底精神崩溃的黑道的遗子遗孀:
“我诅咒你!你会下地狱的!所有你珍视的、在乎的人,都会跟你一样不得好死!不得超生!”
加入黑帮的最初几年,糸师冴还会因为这种连皮带骨的咒骂感到心头微颤——他倒是不相信神也不惧怕报应,只不过每当仇恨向过去那片干净无瑕的思念蔓延,他就会开始想一想凛现在的生活,应该要比自己更加幸福吧——哪怕在多年之后,糸师冴已经麻木到不会再因任何沾脏双手的血而感受到负罪,他也始终平静而坚定地相信,他的选择是对的,他的离开,一定让糸师凛得到了他从未能够想象的安定和幸福。
然而在16岁听到糸师凛作为明星发行的歌曲之后,糸师冴感到他被意料之外的现实,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经年过后,他将这一记曾被命运狠狠嘲笑过的耳光还给了糸师凛,只因这是他所有理智的推算里最大错特错的一次:
十二年,整整十二年了,你就给我活成了这副恶心的丧家犬的样子?
一时之间,糸师冴真的不知道他这么久以来、几乎可以被形容作“牺牲”的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想要怎样?你还想干什么?怎么我都把奶嘴眼巴巴递到你面前了,你都不懂怎么张嘴把它咬住?一年又一年,他把自己的生日当作一场煎熬的刑罚,因为每年糸师凛都会在10月10号举办自己的个人演唱会:但是,好吧,又能怎么样呢?他们现在的身份毕竟完全不同,身为黑帮的自己,甚至不适合出现在糸师凛的面前给予他任何教训或指导。
有那么多人喜欢你,有那么多人为你欢呼应援,穷尽千方百计只为得到你轻飘飘的一次回顾......糸师冴无法否认他在亲自帮糸师凛解决“与自己长相过分相似”这类麻烦时,会在人头落地之前那段极其短暂的时间,认真地抬起头来,看一眼站在舞台上无比英俊耀眼的弟弟——即便内心一直在生糸师凛的气,糸师冴也还是情愿相信只要时间够久,他一定能在这样多的爱与关注里,重新寻找到自己的人生:
“我简直无法想象,你究竟有多蠢。”
可最让糸师冴感到愤怒和绝望的,是他默默关注、暗暗保护糸师凛的这么多年里,唯一一次见到他的眼睛里闪烁出他期待已久的幸福,便是当他在舞台后方,见到因为敌手太难缠、从而第一次没能早早撤退的自己之时。
我默默的、权当我自己已经死了于是从不去插手你的人生,就这样注视了你那么久、等了你那么久,可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不想成为你那该死的、唯一的幸福。糸师凛,你明明生活在最正常、最光明最轻松的世界里,你为什么又凭什么想要来到我的身边?你真的觉得你配跟我说这种话吗?
当心中对糸师凛抱有怒其不争的怨气的糸师冴,在西班牙的海边又一次见到这条“想要回家”的小狗,说他完全没有心软,那肯定是假的,糸师凛毕竟是他的弟弟,哪怕再错事做尽、再浑浑噩噩,他也终究是他心尖上最柔软的一块还没被染黑的肉——但正如他一直以来所坚信的,感情用事的最终结局,只会是两个人双双不得好死。
不懂事的弟弟瞎胡闹也就罢了,难道哥哥还要陪着他一起玩那种危险又毫无意义的游戏吗?糸师冴在从健身房回到自己公寓门口时,盯着指纹解锁的大门的目光,相当低沉阴翳——他又回想起昨天在海边,他对糸师凛不得已的手下留情:
“我求求你......哪怕只是在天气稍微暖和一点儿的时候也好......”
想什么呢,做什么梦呢?
“你能偶尔不阻止我回到大海里吗,哥哥。”
你难道忘记我们分别的时候,天空正下着无休无止的大雪,注定会将大海永久冰封起来吗。
糸师冴之所以在昨天将糸师凛带回了自己的住所,其中有那么几分原因,是因为他又看到了多年前小小的糸师凛动手杀人时,浮现在他稚嫩面颊上的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疯狂——他倒不是害怕自己如果继续拒绝,会被再度发狂的弟弟眼一闭心一横给杀了,他只是见到过太多风浪退潮后的海滩,那大片或洁白或微微泛黄的沙滩上,总会布满海洋动物甚至是在悬崖上筑巢的鸥鸟的尸体。
糸师凛当时望向自己的目光,就好像一头喙部被磕得粉碎的鹰,耗尽所有理智甚至是生命去摧毁自己的敌人之后,也即将迎来自己残缺不堪的终末。
糸师冴是很擅长解读他人心灵的,这与他总是冷酷刺耳的语言表达并不相干——更何况糸师凛的心思实在是太好懂了,哪怕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如果再承受一次来自糸师冴的拒绝,他的身体和他的心灵,至少有一个会在下一秒钟永远的死去。
哪怕连一直注视着这对兄弟的上帝都可能不会相信,但糸师冴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糸师凛不幸的那个人——即便他在了解弟弟心意的同时,并不愿放任糸师凛幼稚的执念,让他彻底变成一头看不到更美好将来的短视的怪物。可面对性命危在旦夕的弟弟,即便残忍如糸师冴,也觉得不应该现在就将最后那柄利剑插进他的心脏。
他只是出于稚嫩的好奇和无知的蒙昧,期待能再一次跟哥哥走上同一条路......可他真的什么都不懂,他根本不可能想象哥哥手里寒光闪闪的刀刃所折射出来的,究竟是怎样一种阴森可怖的地狱——糸师冴亲身走过这条漆黑且没有尽头的道路,于是尽管糸师凛事实上拥有他所不具备的天分,他也不希望、同时也不认为,这是命运所能安排给糸师凛最好最合理的结局:
别傻了,绝不可能,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允许糸师凛被他的天赋、又及被像我这样的“他人”所束缚——我之所以在那个雪夜做出离开的决定,就是为了阻止你把仍对自我一无所知的他给带走——命运,别转身,这番话,我就是讲给你听的。
看着糸师凛绝望而炽热的眼睛,糸师冴的脑海里很快浮现出一个能够同时成全他的恻隐与他的坚持的计划——他其实很想伸出手来碰一碰糸师凛的脸,把他支离破碎的眼神,用掌心捧起来后重新组合成生机勃勃的样子。可他太知道糸师凛有多么容易得到满足,且那一点点说实话什么都算不上的关心,必然会在往后生长出贪得无厌的果实。
于是最后,他只是草草把他头上的帽子、颈前的毛衣重新盖了个严实,随后冲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跟随自己的脚步,离开这片铺满了记忆当中的雪片的海滩。
在让糸师凛坐上他开来海边的柯尼塞格之后,糸师冴一边单手打方向盘,一边将仍泛着红的手腕折起来撑在颊边,用余光注视坐在副驾驶位的糸师凛逐渐回复焦距的眼睛。
他又在弟弟的眼睛里看到了那种恶心巴拉、亮晶晶的幸福——哪怕我现在就把他踹下车,他大概都会在心里暗喜“哥哥竟然还愿意踢我一脚”,真是无可救药级别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不是不可以给你机会。”
基于此,糸师冴觉得他现在必须要往糸师凛头上泼一瓢冷水:
听好了,我不是准许你留在我的世界——
“只是你要做好准备。因为接下来,我会把你过去那些傻兮兮的执着,还有现在这些不切实际的期待,全部都打碎。”
我只是想给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你,狠狠的、好好地上一课。
“......你在干什么?”
然而还没等糸师冴把他血呼啦差的营生展示出来吓唬糸师凛,他在用指纹解锁大门之后,第一时间便瞧见穿着睡衣的糸师凛两只手都沾着血,此刻正半跪在洒满工具的客厅里,双眼茫而复明地望向他。
他只去健身房待了两个小时,没成想刚打开家门就被迫变成新领了一只哈士奇回来拆家的宠物主人——Dios【西班牙语:上帝】,这个蠢货到底在干什么?糸师冴被糸师凛满手的红色痕迹狠刺了一下,刚要开始质问,他便听见糸师凛用一种越变越小、却很显然逐渐在放轻松的语气同他解释道:
“我醒过来,发现你不见了,门我打不开,你的联系方式我也没有。”
他指了指地板上铺开的那些锋利的螺丝刀与老虎钳——这无疑是把他的双手划得鲜血淋漓的元凶:
“所以我在试工具,想把门撬开,然后出去找你。”
有关从内都需要用指纹解锁的公寓大门,糸师冴承认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毕竟有时候他会把重要的俘虏关在自己家里。只可惜眼下倒是弄巧成拙,糸师冴简直巴不得糸师凛在睡了一大觉醒来之后,终于想清楚他不该跟黑帮混在一起,到时候只需拉开大门就能够潇潇洒洒地离开。
“我一件东西都没收拾走,你就没想过我有可能在办完事后回‘我家’吗。”
听见糸师冴将“我家”这两个字咬得如此之重,糸师凛此刻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对“糸师冴消失不见”一事所产生的应激反应,属实有些太大了。
那种“你怎么又把我丢下了”的慌乱、悲伤与愤怒,会在短时间内彻底淹没糸师凛理智思考的能力,不论接下来将要如何行动,他脑海里唯一且不断浮现出的念头就只有“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不该对糸师冴掉以轻心的。还记得昨天,我坐在跑车的副驾驶座上,因为他竟然没有赶我走的事实、又及他不经意间投过来的每一寸目光而发抖。也是到了能安静地去闻他身上的气味的时候,我才闻出“1920”小豆蔻、雪松与广藿香的温暖气息。
对不起,哥哥,我错了——你不恶心,哥哥,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既然是‘家里’,就别把我一个人留下来啊.......”
你的颜色、你的气味与你的呼吸,是我之所以能够安眠的唯一一种解药。
在糸师凛的话音落下之后,一种极其复杂且暧昧的沉默,便在唯有沾血的螺丝刀还在“咕噜噜”发出声响的客厅里弥漫开来——糸师凛和糸师冴都转开眼没去看对方,可二人的内心,俨然除了对方便别无他物:
笨死了。
笨死了。
笨手笨脚地非要流那些血出来,是想让我安慰你、心疼你吗?
即使我每次都把真心话说出来,我难道......还期待他会安慰我、心疼我吗?
约莫几秒钟的寂静过后,是糸师冴率先打破了这片各怀心思的尴尬:“笨死了。”他到底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只不过先于收拾那些螺丝刀、又或者再一次展现他修炼到极其精湛的冷漠,糸师冴径直走到窗台旁的储物柜前,轻车熟路掏出一只装得满满的医药箱。
“摊开手。”
直到糸师冴将蘸了药的棉签很轻地按到自己的伤口上,糸师凛才恍惚地反应过来,他的哥哥在关心他的伤势,他的哥哥,至少在这一瞬间变回了十多年前,他们仍爱着彼此的样子:
【凛,不怕,过一会儿就不痛了。】
“哥哥......”
“别想多了,糸师凛。我只会帮你这一次,就当是给你做个示范——”
然而面对糸师凛瞬间亮起来的濡慕神色,糸师冴不近人情地回应他道:
“因为如果要继续待在西班牙,你究竟会流多少次血,我不好说。”
TBC
碎碎念:
根据我贫瘠的香水知识,小豆蔻是1920的前调,雪松和广藿香是后调,理论上不能同时闻出来,但冴哥头发是小豆色(一些牵强的代餐本能)于是乎我强行加上去了。
【可以不用看的分享】
但我并不那么确定,倒不是因为我喜欢若昂,我不喜欢他,很久之前就不再喜欢了,或者像我母亲说的那样,我从未喜欢过,不是因为激情,不是因为爱情,是别的东西,是突然醒来摸着枕头找他却找不到,是这种水井一样的寂寞。
——安东尼奥 洛博 安图内斯《审查官手记》